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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壶养花温州城南旧事系列之卖缸客打铜担打

2025-02-18 来源:大蕉资讯

1.卖缸客·生缸客

曾写过糖儿客、吹糖人儿等的小贩,走村串户买卖儿童美食的往事。本章就说说旧时卖缸客、生缸客的陈年旧事。

早年,每户家庭的生活用具里边,缸是必不可少的。水缸、米缸、酒缸,还有酒呈、瓮儿、水罐、墫头等陶瓷制品,是家庭里面主要生活用具,一个也不能少。一户家庭里边,这些坛坛罐罐,合起来起码都有十几个。一户人家,儿子成家立业要分家了,都要添置如水缸、米缸等用品,老百姓需求量大。70年代初期,我家未建新屋前,用的就是水缸,那时我还小,都是父亲早上清晨起来,趁河水经了一夜的沉淀,最为清净时到河里挑水,倒入水缸备用,家里那只水缸只能储存一担水。家里建了新屋后,砌了砖抹水泥的水槽,我们依然叫水缸。我长大一点了,由我去河里挑水,水缸可储存二三担水,陶制的水缸自然没用了。祖父早年办酱园作坊,作坊的栈房里就添置了几十口大缸小缸,作为生产器具,生产豆腐乳。说明陶缸不仅家庭需要,很多生产单位也有需求。那时,有很多买缸客会挑着陶缸,送货串村来买。这些卖缸客,大多是永嘉桥头、碧莲一带的人,那里是制作陶土缸的生产基地。卖缸客从厂家采购后,就用舴艋船儿装着很多大小不一,种类多样的陶缸品种,划到我们村子附近,停靠在河埠头。卖缸客就挑着两只大缸,大缸里边又套着小缸,挑到村子里来卖。“卖缸哦,卖缸哦!”他们一边吆喝着,一边不时拿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汗。担子重啊,四五只陶缸一担子,起码有一百多斤,长时间挑着,累。这时,要是有人喊买缸,他会轻轻地放下担子,开始讨价还价,也借此休息一会儿。温州话说,“卖缸客,对半掰。”意即卖缸客的出价水分多,买时得狠狠杀价。当时一口水缸和米缸约几块钱,像墫头、水罐等小陶瓷制品更便宜。我家时有买缸,主要是祖父喜欢养花,需要墫头,还有腌制咸菜,要用菜咸缸。买缸时,我常在一边参与讨价还价,所以对卖缸这行当印象很深。

我近年认识的一文友周先生,永嘉桥头人,原是温州中学三届生。文革开始后,失去了上大学机会,回乡务农。农闲时节就跟村人一起去卖缸、卖木头、卖碳。他近年著有“卖缸”一文,收集在《“青葱岁月”温州老三届回忆录》一书中。他说,他当年卖缸是真的苦,上山(青田文成)下河(指温州郊区上下河乡)卖缸时,要爬很高的山,要划很远的船,受尽了磨难。一次,在乐清卖缸时,卖缸辛苦换来的一船稻谷,却被“打办”扣留,后经争辩,被平价收购,心痛到了极点。有一次在城里卖碳时,被人唤做“你这个乡下兑儿”,感觉受尽了羞辱,以后就下了决心,结束了挑贩生涯。

每户家庭里的坛坛罐罐多了,用旧了自然会破裂漏水,这就衍生出了另一个行当:生缸客。家乡人把修补缸的匠人叫生缸客。他挑一副篾编的竹担子,两头放着补缸的如錾子等工具。水缸酒缸有了裂缝漏水怎么办?但见生缸客拿出担子里的一套家什,先用錾子把裂缝处凿开,进行清理,如同补烂牙,先把烂牙处清理干净,再行补牙,原理可谓一模一样。补缸的材料是一种我们叫“墨生”涂液,其实是铁粉沙泥,黑黑的,拿毛刷子把它涂到裂缝处,涂严缝隙。补缸看上去就这么两下子,但补渗漏,却是一门精细手艺。有些补缸客,补了几天就渗水,客户后悔不已。一些手艺好的补缸客,补出了牌子,村民都会认准他补。

2.打铜打锡·补锅补镬·磨铰剪

打锡与打铜其实是分开的,打锡是一拨人,打铜是另一类人。只因他们同属于跟金属制品打交道,本文就把他们归类到了一起写。

打锡匠的作业内容主要是给人家打锡酒壶、锡茶罐、锡茶盘、锡烛台等,属于一门技术含量很高的金属加工手艺。该工艺复杂,有很多道工序,我记得有:融锡块、倒模出坯、车栾、抛光、花样雕刻等,没有专门师傅传习,难以学会。我记忆当中,早年到村子里来揽生意的打锡匠,好像都是外地人,永康一带的人居多。由于加工工序多,需要多人合作,打锡匠往往都是五六个人结队而来,组成一个团队。他们若是找到主家,就住了下来,一般打一套像锡酒壶、锡茶罐等制品,往往需要一二天时间。慢工出细活,此话可正好来形容打锡匠的工作。他们往往是自带行李,在主家的前间(中堂)打地铺,白天在这里打锡,晚上就夜宿在这里。这留宿的话儿不用多说,不客气,约定俗成,主客默认。

委托打锡具的人,往往是有钱人家,或是家里女儿要出嫁了,要打一套锡酒壶、锡烛台等锡器陪嫁,显得风光。锡器的锡原料一般是由打锡匠提供的,家里若有旧的锡器也可自己提供当做原料,省一笔钱。打一套锡具,价格不菲。很多人家的锡器,都是祖上传下来的在用,他这辈子可能都没打过一次锡器。我家早年也有两把锡酒壶,不知是何时打的,我常常拿锡酒壶给祖父到酒缸里勺酒,然后放在铅锅里温热。我家另有一副锡烛台,用很久了,每逢到了过年时,祖母就拿出来摆放到中堂屏风桌子上,给列祖列宗点香烧烛。祭拜完毕,赶紧当宝贝似的的将它收藏起来。

再说打铜担。打铜担跟打锡匠团队作业不同的是,打铜担是个体户,跟一般挑贩一样,挑着一担家什,一头是风箱煤炉,一头是工具箱,盛放着锉刀、弓锯等工具和铜铅及铁皮原料。打铜匠招客时手执一副铁皮串成的板子,边走边拍,发出咚咚咚的金属撞击声,这是打铜担的特定吆喝。打铜担说是打铜,实则上各种家用五金器皿,除了金银制品外,他都能加工修补,包括一些陶瓷制品。他以修补为主,如铜勺、铜火箱、铁镬、铅锅、脸盆等。由于修理东西广泛,一个村子转下来,总有不少人家的东西需要修补。脸盆用得最多,坏得特别快,坏了补,补了坏,一个脸盆通常会打上好几个补丁。铁镬也会用坏,天天用镬戳在镬里翻炒,又要时常把铁镬端出来,倒扣在地上,拿锄头铲镬底的厚厚积垢,这积垢温州土话叫“镬煤”,攒起来可当上好肥料。那时候,我常受父母之命,干这铲镬的差使。经了无数次的翻炒和铲镬,镬底铁皮就变薄,易成漏洞,这时就要请打铜老司予以修补。补镬和补铅锅儿,自是一种技术活儿,补好后保证不漏,绝对赞叹。

与打铜担相似的,是磨刀磨铰剪的磨刀匠。记不得这个行当有啥简称,我们往往称他们为“磨刀磨铰剪”。顾名思义,磨刀匠干的就是磨菜刀和剪刀,这两种家庭常用工具,一日难离。磨刀匠是背一条长条凳子走村,凳子一头高一头低,低的那头装有手摇砂轮和磨石,高的那头有一小工具箱,放些磨刀工具。他们的吆喝是:“磨刀一—磨绞剪哦——”,跟后来电影《红灯记》出现的北方人吆喝有很大不同,他们是:“磨剪子啰——戗—菜—刀!”一个是磨刀在前,剪子在后,一个是剪子在前,磨刀在后。音调也完全不一样。听说如今温州街头偶尔还有磨刀匠,他们都是外地人,吆喝的都是:“磨剪子啰——戗—菜—刀”。我们一听,就知道他们不是本地人,根本不知温州原来的磨刀匠的特有吆喝。#温州头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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