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年魏氏起名疫情那些事这个春天蹒跚而行
东方朔《占书》曰:“岁正月一日占鸡”。这一天人们拜年,开炮仗,贴画鸡,聚财。庚子年大年初一的早上,我像往年一样在鞭炮声声里起来和面剁馅包饺子。今年春节很满足,因为离情人节较远,不至于累得像个孙子似的,到了年三十或者年初一包饺子的时候,结果手疼得拿不起一根韭菜。
吃完了饺子,放完了鞭炮,我又把自己好好捯饬了一番,画画眉毛,打打眼底腮红,抹上口红,穿上大衣准备去市里小姨家和小舅家拜年。我正催促石油工人快点穿衣服去发动车,女儿忽然从她的卧室冲出来对着我喊:“什么,老妈?去拜年?你脑子没有进水吧?”随即过来摸我的脑袋做检查状。又说你没看微信吗?到处都写着“不走亲戚,不串门,不聚餐,不到处乱跑吗,拜年用微信短信都可以,我们领导可给我打电话了说不让出门拜年,不让聚餐,不让去人员密集的地方。”尽管年前已经知道武汉出现了疫情,一种叫冠状病毒的肺炎开始蔓延开来,也没想到会严重到不能出门拜年,不能聚餐吃饭的地步。
我还在犹犹豫豫,想要出门,石油工人单位的领导也打了电话过来,石油工人放下电话说,你看家里有单位的都通知了,就我这没有单位的人还是无组织无纪律,一意孤行不听劝告。
我说给小舅的年货还在车后备箱里呢,年前我没来得及过去走一趟。我请示家里的两位国家工作人员,我自己去小姨和小舅家拜年可以吗?他们的回答最终让我放弃了这个决定。他们玩笑着说如果我出去了就在花店里吃住就可以啦。春节年年有,不在乎这一个。即使你不拜年你小姨还是你小姨,你小舅还是你小舅,可是一旦染上病毒,害的那可是全家人和四周邻居。
想想也是这样的道理,非常时期就得非常做法。我打通给小姨时,她说了一句话彻底打消了我出门的念头:“你在花店接触人多,一定多注意,最好测量着体温点。”放下电话我像泄气的气球一样瘫坐在沙发上翻看手机。手机屏幕已经被武汉的冠状病毒消息所淹没。我的手机微信好友有2173人,连平时潜水的朋友都浮出水面发武汉冠状病毒的帖子。其数量之多,规模之大,次数之频繁,观点之纷纭……是我活到知天命之年所没有看到过的。 一个帖子出来用图文的形式让大家认识冠状病毒,于是戴着头冠的病毒图片开始飞过眼前。一个帖子写如何防护冠状病毒的又开始飞过眼前,简直是目不暇接眼花缭乱。一个帖子上午出来了,下午接着出来一个辟谣的帖子。真的不知道原帖子是正确的还是辟谣的帖子是正确的。不知道该相信谁的帖子谁的话。似乎有一个专业团队正在搜肠刮肚写关于武汉冠状病毒的帖子。写尽各种可能性,正面的负面的,新增病例,死亡病例,疑似病例,推陈出新速度之迅猛,动作之大幅度,让我“刮目相看”,同时咒骂这帮孙子唯恐天下不乱。
拿着手机,心有戚戚,不拿手机,心烦透顶。本来想趁着过年放假的功夫和全家人去趟魏氏庄园来,愿望泡汤了,近处总可以吧。于是央求石油工人陪我去黄河大坝滨开黄河河务局那里看黄河。
那里离我家不到十公里,路途我很熟悉。搬到滨州六年里我去过两次,都是在秋末去看银杏树。2018年去看银杏树的时候,树叶已经全部落光铺满了地面,甚是壮观。尽管没有看到树叶在枝头飞翔的样子,总也不是那么遗憾。日子真是忙碌,就在刚刚过去的秋天到这里看银杏树的时候,不但树叶落光了,连地面上的树叶也不知所踪,只有光秃秃的枝丫指着天空。我总不能白跑一趟吧,于是央求了在树林边上干活的工人帮我摘了一些银杏果满足地打道回府,很有成就感的样子,心情也愉悦。可是仅仅过了两个月的时间故地重游,心情却大不一样了。这次“被逼无奈”,甚至说是一种机械行为。
我们停车的地方倒是停了几辆车子,都是滨州当地的车牌。石油工人不屑看银杏树,我们就直接奔张肖堂险工纪念碑处的黄河边上。我开始搔首弄姿让他帮我拍照,拍照的时候我摘了口罩,他也没戴口罩,有十来个人赶紧绕开我们走远了。
我们所在的地方叫清廉园。黄河就在低于防洪石十几米的地方卧着,很平静的样子,似乎一点也没有发觉今年春节气氛的郁闷异样,和正在蔓延全国的疫情。从微信朋友圈里看到一个朋友说,猪年鼠年交接是大循环,猪安静朴实,鼠躁动狡黠,猪鼠交接必定有发生大事情,等到立春鼠正式接班就会安静,疫情也会随之消退。他说的尽管没有科学依据,我却愿意相信这是真的。
我们在公园里走了走,又下到近黄河水面的泥滩上。上下的时候都有石油工人拉扯帮扶,感觉有点小小的幸福。当我们走到泥滩上时,原先在那的一男一女,都没戴口罩,也赶紧走开了。从黄河向西的一条公路上传来狗的狂吠声。公路通往一个村庄,这条公路上五六只狗正在打群架。我猜测有些狗来自不远处的村庄,有一只黄色毛的狗狗,体型却庞大,叫声也威猛。但是架不住围攻它的狗狗多。五六只狗狗对着它狂吠不止,有只稍微大点的狗狗冲上去对着它,嘴对嘴撕咬起来。其他的狗狗见机行事,扑向了大黄狗的腿部,腹部,尾部,颈部。一场鏖战拉开帷幕,狂吠声、呻吟声、此起彼伏,乱作一团,最终以大黄狗血淋淋的,全身是伤狼狈而逃。鉴于狗狗身上携带的病毒诸多,近距离接触也可能传染人,石油工人把我拍的视频照片都删除了,几乎是连拖带拉,把我整到了防护石上面,驾车逃回家,一路上还不停指责我啥也不懂,一天到晚就知道鲜花,就知道书和写作,说我知道的世界就像一朵花那么大。
2020年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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